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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聲:宣戰時刻》(The King’s Speech,Tom Hooper,2010)

 

二次大戰前夕,英國面對德國的強大威脅,又逢老國王喬治五世過世,亟須一位能夠領導全國軍民團結抗敵的君主,但繼承王位的卻是那位追求浪漫、我行我素的溫莎公爵!所幸沒多久他便把王位又交出來,由穩重但拘謹的弟弟約克公爵即位,然而約克公爵卻擔心自己的口吃不但無法鼓舞全國軍民還可能把士氣全搞砸了!

 

電影《王者之聲:宣戰時刻》在呈現這段歷史故事時,把一人一己的心理宿疾擴大成為一國一戰的存亡關鍵,從編導到演員可謂層層到位,處處都展現細緻的用心,成為今年奧斯卡最大贏家並不意外。

 

片中由柯林‧佛斯(Colin Firth)飾演的約克公爵與蓋‧皮爾斯(Guy Pearce)飾演的溫莎公爵被塑造成兩個極端,而電影一面倒地偏向約克公爵,顯然是個在敘事上不得不然的選擇,尤其是在意識形態的認同操作上,愈是認同約克公爵者可能愈不容易察覺。

 

正巧柯林‧佛斯在2008年的另一部片《愛,隨心所欲》(Easy Virtue)中,飾演了一個與約克公爵性格完全相反的角色:同樣是30年代,英國鄉間一個瀕臨沒落的貴族莊園,男主人柯林‧佛斯是個不管事的老爺,之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西線戰事中幸運生還,但他的戰爭創傷一直都沒有痊癒。後來他的兒子帶回一個美國未婚妻,在此莊園中被視為異類排擠,在此家族衝突乃至爭戰中,老媽成功將兒子馴服;而自戰爭歸來一直在(心理)養傷的柯林‧佛斯卻對備受排擠的兒媳婦產生同情,電影在最後很曖昧地轉為雙重亂倫:老爸最終與兒媳婦私奔,兒子則支持老媽同時接棒當家。片中的沒落莊園其實不妨看成是《王者之聲》裡英國王室的隱喻,只是導演各有偏愛,留下來收拾爛攤子的未必就是正確的一方,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也許有更多難言之隱,演過此二角的柯林‧佛斯想必最是點滴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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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聲》最特出之處在於傑佛瑞‧洛許(Geoffrey Rush)飾演的語言治療師萊諾,他在治療約克公爵口吃的過程中,逼迫他卸下王室身分的外衣,一來減輕壓力說話自然容易建立自信,甚至試著暫時背棄英國王室的傳統教養,髒話粗口都不妨講來習練習練,一步步解開他心中的層層束縛,等於是幫助他發現真正的自我,如此他才有能力「演出」另一個自我。

 

其實萊諾也是以這種表演方法「治療」了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的英國人的失語症!他自己在經歷過一次大戰之後,完全能明白那種失語症背後的心理創傷,雖然喬治六世的口吃表面上並非導因於此,但隱喻性地說,他正好處於英國王室中當時必須對抗這種壓力的位置,片中還拿善於以演說撼動人心的希特勒出來做對比更是明顯!

 

萊諾自己的心態也很耐人尋味,他也時常忘了自己是誰,以致偶有僭越,最嚴重時甚至兩人在馬路上講到翻臉!而最後當喬治六世完成了歷史演說之後走到陽台上對著外面的人群揮手致意時,萊諾在他背後看著他,難道在揣想如果是他來演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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